小时候喜欢凑热闹,看杀年猪。几位大人把肥猪赶出栏,抓上大木桶,然后杀猪匠白刀子进,红刀子出,接着用开水泡猪、刮猪毛、开膛、洗肠、剁肉块,本村没事的闲人看戏似地随机绕大木桶两三圈,议论今年谁家的年猪大小等,小孩子则挤进挤出,晚餐几位要好的村民朋友便围在桌旁吃肉、喝酒、划拳,俗称吃“猪杀伙”。有一次, 一家邻居杀猪,请父亲吃晚饭,另一家则请我代吃,吃了什么倒没什么印象,至今不能忘怀的是第一次当座上宾的那份礼遇和乡下人的那份纯朴之情。如今当年主人已作古,和我爷爷隔墓而葬,清明祭祖时,老母亲总不忘叫我给隔墓烧点纸钱。
不知什么时候起,每当听见猪的哀嚎时,有一种淡淡的愁,朦胧地感知一个生命将从自然界消失.缺少“磨刀霍霍向猪羊”的那份革命乐观主义情怀,所以猪肉照吃,却不再喜欢看杀年猪,也深刻理解很多信佛的人专吃素菜。随着时间的流逝,自己也从青少年走向富强之年,看惯了生命的来来去去,理解任何存在都是一个过程,一切存在都来于宇宙,而又奉献于自然,植物、动物、人都逃不了这宿命,前几天回乡下老家,有村民又在杀年猪,我释怀地目睹了全过程,还兴致地买了几斤年猪回家。
绩溪盐业公司 宋起录